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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巷陌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4-03-02
    除夕夜,大街上的人都躲到屋里去了,他们贪恋这难得的温馨。所以,大街上难得有几个人,这难得的几个,是跑进了屋子又跑出去手里捧着烟花的,他们还贪恋这难得的炫灿与美丽。人总是这样的。我孤单地走在大街上,看不同的人走进走出,看不同的孩子同样的喧闹,看烟花在我头顶开放的样子。好像有一堵墙壁隔在我与众人之间,而烟花就是明亮的星子。        星子总是代表希望的。今天,我和别人开玩笑,佯装生气,然后大家谁也不理谁,到要分开了,才打开话匣子。这时候,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似的,从小溪的源头流下来,涓涓细细,大概是彼此了解,朋友不是一个坏人。当然我对坏这个词并没有一个确切而完整的定义。        我用孤单的心情走在熟悉的大街上,我不得不使用‘孤单’这个词,很少有人在过大年还不呆在家中,我看着美丽的烟花在空中闪现:长久的沉寂,刹那的荣华,然后一切又便归于无有。而我有的,是用我所有的耐心去等待那下一个世纪的荣华,然后它又归于无有。在黑暗中,我深刻地感到了寒冷——虽然是在如此熟悉的大街上。在这条大街上我有过很多的回忆:快乐的,忧愁的,迷惘的,清醒的,成熟的,浅薄的,好比我手上的指纹,与人是如许不同,我一用心就看到了。记得那年我才二十岁左右吧,你能够想象吗?不是很漂亮、个子瘦小,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的女子在街角的一家招牌小吃店等一个男孩,时间到了,他却没有来,她等了五分钟却仿佛等了数年,她终于等到了,她和他并排在街上走,女孩走在外面,他怕她出事,时不时用手扯扯她的衣角。然后,她想当时他怎么就没来牵她的手呢?        在这条街的前面三十米处有个菜场,不太大。有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看到有个双目失明的妇人,站在门口拉胡琴,很好的颤音,就停下来静静地听。这里围了一大堆人,我只是站在那儿,然后穿过人群放了几枚钱,走开。我那时想,自己是把她彻底地当作艺术家的,或许这一大堆的人里唯有我很尊重她,但是她又怎样来看我?是一个怜悯心强的人?是一个不懂艺术但又欣赏艺术的学生?        那天下很大的雨,有一位大婶在前面踉踉跄跄地走。我骑着自行车,从她身旁驶过,她尖叫一声。我没有碰她,千真万确!可她叫得突兀,好似我欺侮了她一般。我停下车,她还是自顾自跌跌撞撞往前走,大概是不小心踩到水潭了,才这样尖叫的。可是我没有伞。我喘着气回到家,把雨披脱下来。脑子里就怎么也挥不去那样的一声喊,我拿着伞冲到那儿,哪里还有个人影?我呆呆地一个人提两把伞在雨里,有一个骑摩托车的小太保把车子停在我身旁,水花都溅到我袜子里:小姐,到我家玩?还是去你家?——很显然,他把我当成‘鸡’了。        我的男朋友带我到餐馆吃饭,点了几个菜,我说够了,就将菜单给了老板,他站起身,我喜欢的男子缓缓地走过去轻轻地说:再叫几个。我去拉他的手臂:够吃就行了。他坚持要走,我只能拉住他。他的手顺势而下,捏住了我的手。他是如许聪明的男子,*一次的牵手被他诠释得这么不经意,仿佛无意又仿佛有心。我呆住不动,他大了胆子来握,我感到有电流划过的痕迹,他一直流到我的心房,温暖在心里……还有一次我和他走地街上碰到了一位知交,我们手拉手快乐得都没有看到他。擦肩而过时,我惊叫一声,好友回头看我,自然也注意到了我们互牵的手。我停下来。男友说怎么了?我握着他的手,扭头去看好友,一时三人对视,没了言语。        有人在街头拦住了我,说他和妻子、儿子因为来这边找人没找到,钱又用完了,向我讨些钱买晚饭。他说得可怜,他的妻子很美丽,中等身材,很大的眼睛,白皙的皮肤,儿子才三、四岁的样子。我担心被骗,又担心别人是真有所需,很后决定不给钱去给他们买包子。我问那位妻子,我看向她美丽的眼睛:“我去买包子,好吗?”她点头。我买了包子回来,三人已不见了踪影。我拿着够三个人吃的包子回家,费尽心机说服一位好友不要买饭就吃包子吧。男朋友回来时,听了我的故事,说要吃剩下的包子,可是发觉包子已经冷了,我抢下来说:别吃了。        情景仿佛电影一幕幕闪过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。那个若干年前的扯我衣角的男孩现在远地为生活奔波劳苦,那位双目失明的妇人不知道身在何处,那个没有撑伞的大婶是否为自己添置了一把雨伞?其实雨伞是很有些用处的,下雨时用来挡雨,烈日下用作遮阳,平常日子可以用来装点,特殊日子还可以掩护,添置一把雨伞是有好处的。还有我的男朋友,其实我们也常吵架,我有时候想,这是否就是心中的完美爱情?我心中的完美爱情是有模子的:我们彼此相爱,彼此尊重,有事一起商量,有快乐一起分享,有灾难一起领受,有困难一同扶持,敬重老人,善待朋友,教育孩子,帮助好人。我们或者没有钱但可以一起创造,我们或许没有知识但可以彼此鼓励,只要我们有信心,我们就可以。        这种对爱情的想法可以说是唯美的,并不现实,不注重物质,只重视心灵。但这种爱情是健康的,无伪的,不旁涉他物。没有铜臭味、饶舌味。可是我们经常吵架。有一次吵完架,我对他说:我们以后再也不吵了,行吗?        行。        可是我们还是吵架了。我们吵架的时候,我觉得就像两只蚂蚁,在地上不停地爬来爬去,搬一些超过体重的东西,也好像长在田间的芥菜花和小荆花,互不相让,一片片地繁衍。是这样的漫无边际又得不偿失。        今天,除夕夜我独自走在我们一起走过了无数遍的街上。我想,他要在我身旁该多好?电话响了,我兴奋地接过一看,不是他。        电话那头的男子问我在哪里。那时我希望他能够约我去玩,不管去哪儿,都成。可是他对我说,现在他要去巡视一下谁没有安份地呆在岗位上。军营里,的确法网森严。我笑了笑,你忙。        挂了电话,烟花似乎要飞到我头发上来。我有了一个幻觉,无数的烟花在我的四周尽情地燃放,在这暗夜无数的闪光、亮点、璀璨夺目。我走过一个人,我忽略了他手中的烟花。烟花就在我的周围,在我和他之间,尽情地开放。        走在烟花巷陌的那个女子,就是我。在这条街上的一切事物,都是如此风尘。我安静地走在尘世中,我看着我心中很美丽的火焰燃烧在我眼底的样子。我感觉到,感觉到我心中的那些星子坠在我眼前,又感受到天边有那一颗星子是属于我的。虽然我们如此遥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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