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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湖春来早(散文)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1

柳湖春来早(散文)

小城的春天似乎已进入状态,小城的清晨似乎来得更早,我还在假日的好梦里深醉,小区院内已有人声喧哗。睁开迷糊的双眼,我才发现,阳台上早就挤满了阳光,恍然明白,不是城市的天亮得早,而是我的梦实在太长。美好的日子,总是经不起挥霍,马上又得开启工作模式,忽然发现,自己也患上了严重的上班焦虑症。

恍惚觉得“热爱工作”,“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自己热爱的事业”,所有这些都属于别人,距离我似乎很遥远。所以对于开启工作状态多少有些恐惧,以至于现在明明可以悠闲地喝茶看书,但心静不下来,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周挤兑着我,又似乎有一种紧张感在心底里蔓延。这样的状态不适合看书,更不适合呆在自己设计的牢笼中,很好的解脱方式便是出去走走。

进入春天的日子不长,小城里的温度便巴结似的突然涨高了,季节也似乎加快了脚步,草木才是很忠实的信使。走入柳湖公园,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草木有任何萌动的消息,花枝上没有音讯,树还是光着枝丫,虽则如此,贴着枝条,我看是看到了绿的希望,快了,快了,枝条就要抽芽了。很为兴奋的便是枝头上飞来飞去的燕雀,它们唱响了春天的音符,交流着春天里的故事。我抬起头,目光追逐着鸟雀们的身影,似乎看到了它们对生命的执着与热爱,也似乎感受到了它们托春风送给我的快乐。

此时,公园里的凉亭附近都挤满了热爱生活的老人们。大妈们个个打扮得时尚娇艳,活力满满,踏着春天的节奏,沐浴着晨曦,正在旋转成花朵的模样。公园里的枝丫也似乎嗅到了芬芳,在微风中搔首弄姿。有些老人,正在不远处摆着姿势,左右开弓再上大步,似乎在太极拳里陶醉。柳湖是修身养性的天堂,也是释放情绪的静地,看着阳光在老人们身上映射出的光彩,我的心绪慢慢安定了下来。他们不负春光,不负生命,让自己都能再次活出春天的色彩,我还有什么懈怠的理由呢?

阳光洒满整个柳湖的时候,公园内像我这样寻求安慰的人已是不多,只有锻炼完后陆续回家的老人。我静静地站在湖边,看着阳光被波浪一点点撕碎,又一点点收拢,一会儿随波去向远方,一会儿似乎就在脚下。阳光不动,波浪又能如何,心若不变,何惧时光变老!天空是清澈透明的,阳光是柔和深情的,日子也是安稳妥贴的,又何必留不自在给自己呢!湖水已改冬日里的冷漠,化成一湖具有生命绿的那种朝气和深遂。藏在湖底里的鱼,可能听到了春风的呼唤,偶尔跃出水面,把快乐和兴奋回赠给春天。忽然想,如果做成一条鱼,是否不用思想,就可以无忧无虑?但鱼也会思考,要不然有时也会挣脱水的束缚,去寻求不一样的生活,结果却是走上了不归之路。还是做人好,虽然有时要被约束,但至少自己可以掌控一定的方向,可以撑起一片天空,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近。而鱼只能在水里,也只能坐井观天。

在静静地与湖面对视时,东风将身旁的柳枝不经意地送到了我的面前,忽然发现,这柳芽已探出了头,也许用不了几天就会长成叶子的形状。我总以为,春天是无形的,是摸不着的,殊不知,春天是有生命的,春天是有活力的,春天是看得见的。我伸手拽着柳枝,细细地打量,枝条自身涂上了一层黄绿,发芽的节点处抽出卷曲的嫩叶,有些快要崩发的样子。我有点怜惜,有点震惊,一直畏惧春寒不敢出门的我,竟差点错过了与生命重新启动的遇见。枯萎了的柳条,即使在冬天,也没有任何懈怠,没有半点抱怨,而是拼命地积蓄力量,只是为了能在春风里更好地活出色彩。我轻轻放开柳枝,任其在东风里,在春天里努力蓬勃。看来,春天的确就在身边,春天就藏在一朵嫩芽里,春天也藏在一湖绿水中。

 沿湖徐行,就怕又错过与春天的相逢,就怕又错过转瞬即逝的春天。路过一处,有人正向湖中注入清水,我没好意思打听水的来源,只知道水的归宿。原以来,柳湖的水冬到湖面成冰,春来自会碧水荡漾,这时我才明白,再多的湖水如果不更新也将会失去光华,再美的风景如果不用心呵护也会黯然失色。看着股股清水从桶般粗的管道中与湖水融为一体,看着湖水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,心中似乎豁然开朗,一切的不快都来源于思想上的停滞不前。湖水之所以如此静好,是因为学会接纳,接纳雪,接纳雨,接纳高楼的投影,甚至接纳不小心落入湖中的杂物。湖水之所以如此绿,是因为不断地注入新水,不断地更换沉淀在体内的腐朽,所以在千百个春天里呈现的都是活着的模样。做人难道不该如此,虽然人生的春天已经远去,但不应该失去生命的春天啊!

 春天来了,来到了柳湖,春天就在花枝的蠢蠢欲动中,春天就在鸟雀们的低吟浅唱里,春天就在老人们焕发的神采里,春天就住在一湖碧水中。春天是草木的重生,春天是生命的开始,那里有草木,那里就有春天,那里有生命,那里就会有精彩。

 人勤万事顺,柳湖春来早,不知不觉中,心情也变得舒坦起来,与春天比起来,所有的不快与烦躁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。活着,就得让生命在不断努力中更新,就得让生命永远焕发着春天的色彩。红尘三千丈,心在山水间,付出真诚,付出热情,尺量活出春天的生机,努力活出春天的色彩,便是不负此生。不管愿不愿意,班是要上,生活总得继续,莫如直面现实,敞开胸怀,接纳整个春天,连同春天里的无奈,用快乐心面对每一天,又将拥有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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