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梁银
晚上刚下班,母亲就打来电话,说县里为统一规划新农村建设,家里的老房子要被拆迁。
母亲说完,我先是一怔,继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。
今年五一,我陪着母亲刚回了一趟老家,没想到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,老屋就要被推倒。虽然明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,但我心里还是一时难以接受。
这座老房子建于上世纪80年代,那时我还未出生。父亲召集全镇所有技艺娴熟的工匠,连夜奋战,不过一月工夫有余,我们的砖瓦房已然建成。当年,父亲是远近闻名一把做木匠的好手,家里所用的橱柜、桌椅、板凳、木床,在父亲的精心做工和雕琢下,显得匠心独具。放置屋内,既简单古朴,又相得益彰。
房子竣工之日,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,四周的街坊邻里,都像看西洋镜一般,慕名前来,一睹全镇*一座砖瓦房的风采。从此,这座房子便成了父亲很大的骄傲。每次外出做工回来,亦或是在闲暇之余,他都会像欣赏一座美丽的艺术品一般,围着房屋转上几圈。然后,一脸满足的回到房内,沏一壶茶,躺在老爷椅上,怡然自乐。
但随着我们姐弟相继出生,父亲的心思已无暇其他,他和母亲带领我们几个,在黄土地里辛辛苦苦、摸打滚爬几十年,老房子也历经风雨,几度沉浮,修修补补,尽显沧桑。30多年来,它见证了岁月变迁,父亲和母亲所承受的艰难困苦;它目睹了我们从童年到长大成人,一个一个相继离家奔走;它记下了我一次又一次归来与告别,直至很后终于背井离乡。
这些年,随着社会经济发展,耕地实现整合承包,父亲和母亲早已离开故土,搬进了城市生活;新农村建设也深入黄河故里,落地生根。老房子周围,一幢幢二层、三层小楼接踵拔地而起,它却还留守在老地方,显得那么落寞、无助,甚至有些不合时宜。
前些日子,我陪着母亲回到了多年未归的老家,大门长满铁锈、围墙爬满青藤、房屋倒掉大半、院内杂草丛生,它老的有些快,快的我措手不及,已不成样子,让人心疼。老房子,就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,那一次,我的泪眼,目睹了它生命烛火即将熄灭时的辉煌与苍凉。庭院中,只有那棵枣树和梧桐还在,枝叶依旧繁茂,守护着很后的村庄。
前几年,在青海支教,每每遇到假期,我都会陪父亲和母亲回老家小住几日,一解别后思念之苦。如今,老房子忽然要倒了,它带走了我的全部记忆,让人猝不及防。而缺失了老屋的故乡还会是完整的故乡吗?
谁,又能重新给我回家的渴望?
(作者梁银是青海省东川监狱民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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