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村会到咧 走 咱跟会走
我家在宝鸡市扶风县天头的上晁留,距菊村街道就是打捷径走斜路,少说也有十三四里路。
菊村,现在人叫的召公。也好像有人把天度叫天头一样。
小时候,常听父母亲说去菊村跟会,还有村里上了年纪的人,都说菊村会大得很,会上人摩肩接踵,人山人海,熙熙攘攘拥挤不堪。
一次,我瞪着小眼睛,呆呆地望着父亲问道:为啥菊村会那么多人?
父亲亲昵地用手在我“钱钱毛盖”上一摸说道:“你不懂,菊村会比咱天头会大得多,有永寿、乾县、扶风这三个县的人都来跟会,菊村那地方,是一个鸡叫一声听三县的地方。”
我明白了,菊村那地方,好像个十字路口,周围都有几个县的人居住。
记得我*一次跟菊村会,那是七十年代,农民一天东日头背到西日头,劳动日值一天才五、六毛钱。那几日农业社活紧,父亲好说歹说给队长请了一天假,说要卖槽上猪下的六个猪娃,听母亲说,本来猪娃出月了就能卖,可队上活紧,队长不批假,一直拖到快过四十天了,家里也没有啥喂,赶紧把猪娃卖了,加之父亲在我开学前,又向村上一个在外工作的人借了十块钱,父亲给人家许诺把猪娃卖了就还,那时候,听父亲说,母猪才刚怀上了,要等三个月后才能下猪娃。
记得那天是个星期天,我嚷嚷着要去菊村跟会,父亲一点儿也不答应,我急得哭了,天头会我去过几回了,菊村过会我一次都没去过,母亲看我哭了,急忙对父亲说:让娃去吧,一路也给你做个伴,你爷夫两个一路说句答话的,去了娃也能帮你看猪娃。父亲见母亲这样说,极不情愿地说:去去去,路远,走不动了你可别叫唤(哭的意思)。
我高兴地说:我能跑动,保证不叫唤。
那时,我刚上小学二年级,只有七、八岁。
父亲早早吃了饭,和母亲在猪圈把六个猪娃捉住,母亲找了几个布条条,把猪娃两前腿从耳朵上一背绑,我急忙把架子车掀到猪圈外,老母猪哼哼地叫着,我早换上母亲取出来的上衣穿上,忙把架子车拉到门外,父亲拿上烟锅、烟袋,接过母亲装馍的褡褡,接过架子车。
初冬的太阳,从东方冉冉升起,照在了那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树枝上,路边的野草和大片的麦田,披上一层白白的厚霜,村头一棵柿子树上,悬挂着主人没有卸完的几颗鲜红的柿子,在早上的阳光下分外耀眼,不知谁家养的几只鸡,在村口寻觅着食物。我兴高采烈地跟在父亲的架子车旁,帮助掀着车子。
父亲路熟,出了门向南一直走去,从道南、羊吉岭、新庄下去,就到菊村。据父亲讲,那是小路,比走大路要近五六里路,虽然路不好走,但近得多。
我和父亲说句答话,没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菊村西门,那里是猪、羊市场,猪羊市场不远又是牲口市场,那市场有骡、马、驴、牛,黑压压一片,人喊马叫。
父亲让我紧跟上,把猪提着耳朵放下,我再细细一看,那猪市场一头望不到边,猪的尖叫声,混杂着人的吵闹声此起彼伏。
这菊村会真大,比天头街会大,我东跑跑,西看看,一不小心,跌了一跤,把鼻血绊下来了,这可吓坏了父亲,他生气地骂我:把你扑的跟乌鸡一样,乱跑啥呢?昂!旁边卖猪的好心人,忙让父亲找两个小胡基疙瘩把鼻子塞住,又告诉父亲猪市旁边有个小涝池,让父亲帮忙拍洗一下额头,就不流血了,我也顾不了水脏净,忙用手在额头上润润,还真不流血了。
那次猪市场猪快,不一会儿,父亲卖完了猪娃,给我买了一碗豆腐脑,买了五分钱拐枣。
这是我*一次跟菊村会。
第二次跟菊村会时,我已中学快毕业了,我叫上同班同队的虎子,在家揣了两个馍,偷偷去菊村跟会了。
有了前一次去,对菊村我不太陌生,我俩一路边玩边跑就到菊村。
呀!菊村会这么大,真是人头攒动,上次我只转逛了猪娃市、牲口市,没在正街上转,这次一看,人黑压压的一片,又听说菊村剧院唱戏,许多人都赶到了剧院看戏。
菊村会比天头会正规,卖吃食的、卖衣服的、卖农机具、土特产的,都划分着不同的方位,只见几个身穿制服的人,手里拿着票据收费,据说那是工商所人收取市场管理费,我们又见到几个人,跟摆摊的人争执着,三毛、五毛的收去什么卫生费。
会上的人太多,我俩个瘦弱的身体,侧着身子,向前剂着挪步,那卖吃食的、吹糖人的,卖气球的、卖衣服、布匹、鞋帽袜子的等等,那花花绿绿、五花八门的东西把街道两边都塞实了,马路中间已是人满为患。寸步难行。
我和虎子手牵手向前剂着慢慢挪步,在一个衣服摊点,看见一位年约四十岁的妇女,坐在地上撕心列肺地大哭着,旁边围了一大堆人,我和虎子赶忙剂进人群一看,原来这位妇女买衣服掏钱时,钱被小偷偷走了,几位好心人劝着。
说来也怪,我和虎子向前没走多远,就发现一小伙,手掌里攥着一把长长的镊子,多出来的藏入袖筒,向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下手了,他揭开老人的衣服,我和虎子交换了一下眼色,狠力向那人挤去,虎子堵住那人,我将老人向前护送了一阵,我俩在前面会合了,这次我们真高兴,真好像完成了一项什么重大使命。
两个多小时过去了,我们一打问,才走了街道的一多半,我肚子咕咕叫开了,我忙拉住虎子,旁边刚好有卖鸡蛋醪糟的,我要了两碗,把我带来的馍,一人一个泡上,吃了不饥不渴。
吃饱喝足了,我和虎子,穿过一个十分偏辟的院落,从人家后墙翻过,来到一个大场,那场碾过麦子不久,麦草垒均匀地垒在麦场周围,这里有耍把戏的、有耍猴的、有卖唱的,人虽没有街道上拥挤,但男女老少把场子周了个严严实实,不一会,只见那耍猴的捧着小铜锣,向四周看热闹的收钱,那一毛、二毛,三毛、五毛纷纷落入铜锣中,我和虎子没钱,只好厚着脸皮看。
那场边上,是木头市场,各种木料一堆一堆的放着,经纪人取下他头上的草帽,和买主商量着价格,不一会,一个手扶拖拉机来,装上木料走了。
那次跟菊村会,我俩满载而归,带回的是欢乐,是高兴。
我学校毕业,回乡参加劳动,每年除过跟天头会,还会舍近求远、隔三差五的去跟菊村会。
以后有了自行车,去菊村跟会,骑上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了。跟会方便得很。在会上买个东西,质量好又便宜。
以后菊村会,一般没有人叫了,年轻人、稍微上了年纪的人都叫召公会,
我也知道,召公会人为什么那么多,那里有乾县临平人、永寿的店头人、扶风人,我也知道,在扶风县附近,一年只有召公会多,人多。
冬季人闲了,我们晁留村人,提早就一个约一个,去赶菊村会,腊月了,农人们也三五成群,去跟菊村的年集,买些葱、蒜苗、红罗卜,在张落给娃娃买上些过年的新衣服。
菊村,古老的菊村,不存在了,换来的是现代文明、朝气蓬勃后的新召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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