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展现的结果自然完美

有好朋友问，你还能写文章啊？言下之意，如果说话也能像书写一样流畅就好了。我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。从小就不是。在一群人中，我是说的少听得多，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性格内向，很安静，实则是不知道如何表达。尤其是面对愈发熟悉的人，更不善言辞，笨嘴拙舌。而“写”就不一样了，虽然同样是表达，文章经过字斟句酌，反复加工润色，如同女人化妆一样，多层涂抹修饰，遮盖了瑕疵，展现的结果自然完美。还记得初二时候写了一篇关于喜欢吵架的周记，被语文老师打了一个大大的红问号。我几乎能想象老师在打问号之时，一定是皱着眉头紧闭双唇。我的周记和作文有时被老师当做范文读。但我想：他也可能觉得一篇周记，并不能说明我这十二岁的学生有什么问题，就没有找我谈什么话。在八十年代农村，一家人或邻里之间为一点小事就开战是常有的事。只要不是打起来，不出人命的话，基本也没人来拉扯劝架，有时还是夫妻之间、分了家的兄弟姊妹干仗，旁人也不知道怎么劝架。再说，除农活之外毕竟也无其他娱乐，反正吵吵又会好的。小时候也会跑去观望，一般是不太记得他们吵架内容。因常常被吵架人的架势所怔住了。吵架的双方，都是声大气足，你一句我一句，一句连一句飞过来飞过去........把我看呆了，把看热闹的人逗乐了。吵架也算是调剂农人农事之余单调生活中的一乐事。其实，我身心健康、不阴暗不仇视，之所以有那篇喜欢看吵架的日记，我想该因吵架的那两兄妹嘴皮功夫很是了得。事隔几十年，我依然还记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的场景。会吵架的人，斗唇合舌、辩口利辞，一来一去不分伯仲。我暗自惊叹，他们反击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？张口就来的什么俚语、俗语是何时储存于脑中？还有什么时候该还击，什么时候该布阵；何时该煽情，何时该痛诉，火候都掌握的那么好。我就不行，愚钝笨拙得很。倘若遇到有人在我面前开始摆阵，我的呼吸立刻急促加剧，脑子一片空白，不争气的眼泪可能瞬间就先出来了，哪还知道用什么词来还击？更别说引经据典来对阵了。如果要去应对那群枪舌剑式、恶语中伤式吵架，一看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，一句话打死人的毒言毒语，我恐怕是半句反击的话也说不出，能逃多远就逃多远。我总觉得用置人于死地的语言来攻击对方，是不够善良的行为。人，还是要宽容些，与人为善的好。所以，我天生不会吵架。会吵架是一门艺术，是技术活也是力气活。会吵架的人语言组织能力强，脑袋瓜好使，反应快，还要身体好。后来发现会吵架的人，有的也很会说话，口齿伶俐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（至今不知道鬼话是什么话）。我不喜欢天花乱坠 ，以辞取人的人；也不羡慕出口成章，妙语连珠谈笑风生的人，但真的很佩服懂得适时听和说的人。什么时候该听，什么时候该说；什么时候该轻，什么时候该四两拨千斤；什么时候该提建设性意见，什么时候该点到为止。语言不一定要有多动听，辞藻也不一定有多华丽。听时安静倾听，说时不急不缓。有理不在声高，响鼓不用重锤。如果说话还有带些诙谐、幽默，那交流会更愉快一些。我特别害怕面对总是急迫想要表达，抢着说，不停地说，完全不顾及听的人的感受和心情的人。也害怕喋喋不休，翻来覆去的倒来倒去的，废话很多，抓不住重点，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的人。更害怕那浑身发霉、负能量满满，句句都是怨言的人。若不听、不回应、故意打断都是很不礼貌行为，听下去吧身心备受折磨，且我气力也不足。说话也是很需要气力的。每每在这种情况下，我真心希望自己是一聋子和哑巴。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回应，也不愿意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