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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朋友 (散文)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1-06-27

老朋友  (散文)

文/李明生

 

     今天遇见了俩位老朋友,一位是村里大名鼎鼎的企业老总,一位是村里指定的交底贫困户。

      老总是多年的好友,记得在他大学毕业在家等待工作时,天天来我家看书论文,谈人生,谈世俗,谈未来,有情同兄弟,不分彼此的相处味。

      今天是他父亲七十大寿,我前去庆寿,我老远就见到他站在大门口,很热情地招呼着每位来客。

      今天天气很热,在日晒下,老朋友显得比以往高大了,胖了,眼镜也换了副眶边的,很有气派。当我走上汉白玉台阶时,他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老朋友,将近二十年未见了吧?”老朋友非常热情。我点头应许,知道他此时很忙,不用去搭过他很多时间,也就免去了闲聊,在坪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。

      这个院子很大,可摆六十多席,是由原来两户人家的拆房地建起来的,老总毕竟有钱,就这豪宅就花了几百万。

      其实,今天相见,不算稀奇,他每年回了几次家,就在去年八月的中秋节,今年五月家乡的龙舟节,我都在他家门口的水泥路上遇见过他,只是他戴着墨镜,仰着头,当面撞见也没看到我,我呢,先是一惊,以为看错了人,后问了他的堂弟,说刚撞见的人真的是他。从那以后,我心里有了底,今天不是他先拍了我的肩,我又何必去讨个没趣呢?

      另一位朋友,真的二十余年未见了,但前三天一个朋友告诉我,他正在家建房,没时间来拜访。我心里有点不悦,感到他不够朋友。 

      不料今晚,我正在给人看病,他却不约而至,来到我家。灯光下,消瘦的脸上更显灰黑,不高的个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,背有的驼了,说话还是那般的直爽,他一脚进门,就开玩笑地说:“老兄,给我点酒喝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      “大老板,准备建豪宅了,钱袋子装不下了吧?今晚一定走错门了。”

      我也不慌不忙,半真半假地回答着。

      我知道这位朋友的性格很直,从小就生活在一起,读书,做事,几乎没有离开过三天,比恋人还亲密。

      他从小失去母爱,母亲跟经常喝酒的父亲合不来,在他八个月时就远走江西,此后很少回家,父亲也因喝酒太多,患病而死,他从十岁时就成了孤儿。所以从小养成了直爽而又孤僻的性格,因为我们是好朋友,交往频繁,来去自由,没有你家与我家这个慨念之分了。

      今晚的突然造访,我不感到惊奇,只是我不喝酒,就让他自己去路边的小店里买来了啤酒和下酒的蚕豆花,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陪他喝。

       他几口几口的喝了一瓶,吃了小蝶蚕豆花,话就自然多了。

       他告诉我,他并非是个大老板,二十多年前携妻去广东,创业不成,妻也弃子离婚远嫁他人,儿子患病,四处求医,花费所有积蓄,身无分文,幸亏在长沙湘雅和北京协和遇上了好教授,才保住了孩子的命,尔后自己的身体也不行了,做一天空吃三天,生活总是过一天算一天,如逃荒一般。现在政策好,村上给了个困难低保户的待遇,每人补助二万元,两人共计四万元,想盖间小平房,日后有个避风遮雨的地方了。

      我沉默着,听着他的叙述,很同情他的不幸与遭遇,五十多岁的人了,风光已去,身体渐衰,今后的路确实不太好走,但我还是安慰他说:“石头也有翻身日,好好地把握今天,把握每一次机遇缘份,时来运转时,就有意想不到的财喜。历史上的姜子牙,八十岁得志出山,被发现利用,尔后却传颂后世,成为佳话。”

      转眼间,已到深夜,我留宿了他一夜。这一夜,我从他身上,找到了他当年的善良,纯朴,和真实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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