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归的路是一条静寂的路。
路的两旁栽种了高大昌盛的绿树,绿树的枝叶从初春到深秋都是密密匝匝的。无孔不入的天光在严丝合缝的枝叶下,只能稍稍的露出一点苗头,好像天光被割裂后,汩汩的流出的金黄色血液。
绿树的根部有着齐膝高的植被,浓密招摇的枝条被炽热的灯光一照,渲染出亮白的墨绿。
有身着白色背心,灰色短裤的老人在树下蹒跚的走着,头顶上有稀疏的白发,像是荒丘上枯黄的野草。
老人右手拿着大蒲扇,左手握着深红色的收音机,收音机中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。千转百回的戏曲声把老人裹在其中,显得愈发的寂寞。
老人好像患有腿疾,每次抬腿走路,都是先弓起膝盖,然后再轻轻的抬腿,穿着黑色布鞋的脚使不上力气,在抬腿的过程中,耷拉着头,好像犯了错的孩子,任凭腿随着惯性的把它甩到地上,“啪”,像一块肉被甩在了案板上。
老人的每一步,都是如,身子也随着步子的迈动,一起一落,高高低低。
再往前走,有开着门的水果店,门店的上方挂着一盏昏黄的灯,暗淡的灯光照着满地的水果,映出无人光顾的寥落。
女店主坐在灯光下,看着空旷的大街,满眼的希冀变成了落寞。
迎面走来一对父子,停在了水果摊前。
小小的孩童骑在父亲的脖子上,肉肉的胳膊搂抱着父亲的头,父亲的双手抓着他垂在自己肩膀上的腿,微微的斜着头问孩子想吃什么,孩子只是高兴,嘻嘻的笑着。父亲也不急,也不恼,任凭他揉搓自己的头。
女店主急忙站起身来,笑着递给父亲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,老人也缓缓的挪动过来,在和父子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,抬起了厚重的眼皮看了看,混浊的眼眶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,但这神色一闪而过,复又低下头去,高高低低的走了下去。
父子二人买完水果,继续向前走。
女店主准备收摊,收拾东西的间隙抬头看见了我,笑着冲我点了点头。我亦笑着回应。
鲁迅在《而已集》中这样写道: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,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,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;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
人世之间,一切唯是而已。
——END——
原创:王一木
西安市癫痫治疗去哪里好河北有治疗癫痫地方吗癫痫病哪里治的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