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王祥奎
当*一片雪花飘落在青藏高原苍茫的山间田野时,年的脚步就近了。听着新年“踏踏”的脚步声,回家过年,成为我很大的期盼。凝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,翻阅着办公桌上的台历,我思绪万千,恨不得将日子一下子掀到大年三十,好打包起一年的辛劳,收拾起一年的思绪,丢开没完没了的工作,与妻儿一起怀抱赤诚孝心,奔向梦牵魂绕的土乡小村。
是啊,离开彩虹的故乡,奔波闹市,已有二十几度春秋。每逢腊月,回家过年,这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厚重情节,就像一坛飘香的互助陈年青稞老酒,一盏温暖生活的灯,亮在我的心尖。故乡那浓浓的年味,始终是我心中很美很难舍的惦念。
我出生在互助一个美丽的小村庄,在我的记忆中,每逢腊月,浓浓的年味氤氲在村野的上空。杀猪宰羊的热闹此起彼伏,炸油饼、蒸花卷、贴对联、挂灯笼……好一番红红火火。一到腊月,家家忙碌,花卷、灶卷、油包儿、油果儿、麻花儿……装扮着故乡年的色彩。一到腊月,土乡制作年食的香味儿一直在空气里飘荡,经久不散。那富足、幸福的正宗年味儿在带着微微泥土气息的空气里酝酿、飘溢。
在记忆深处,生活再拮据,过年时也要杀猪。一户杀猪,全村热闹。下午三四点,小孩们带着邀请左邻右舍吃肉的任务奔跑在村庄小路上,一家邀请不到,第二天第三天还会再请,凡有老人的人家,还要送一碗过去。正因为这样,一进腊月,乡村空气中就飘荡着浓郁的肉的香味。等到正月来临,大家走亲访友,互相拜年,村子里到处欢声笑语,酒香、肉香弥漫。在好客的青海人眼中,不将客人灌醉,实属待客不周,虽说酒水只有廉价的“互大”、“黑老二”,但一切情谊凝聚在酒水里,在划拳行令推杯换盏中,在“感情深,一口闷,感情浅,舔一舔”的豪语中,在互助大曲的辛辣甘醇中,往昔的矛盾与隔阂,一概冰释。这浓浓的年味,在烈火与温情中,要一直延续到二月二。
在我的记忆中,“过冬至宰聋子(羊),过腊八宰瞎娃(猪)”的腊月成为故乡孩子们的期盼。每逢冬至,村庄便流淌着一丝丝炸油饼、炒油饭、馓油搅团的甜味,以示庆祝丰收和团圆,过完团圆的“冬至”后,乡村就开始忙碌起来了。腊八粥也丰富了乡村年的味道。青海的腊八粥就是麦仁饭,有句顺口溜:“吃了麦仁饭,天天忙过年”。在腊八,青海人还有献冰、吃冰的习俗。腊月初八,正当三九,天寒地冻,河床坚冰如铁,天亮前人们便到河床,取来如白玉水晶般的冰块,供献在粪堆、地头、院墙、庭院中心、槽头棚圈中、果树树杈间,以祈求来年雨水充足,风调雨顺。这天,村里男女老少不怕牙冷舌冻,如吃冰糖一般,“嘎巴嘎巴”嚼下几块冰下肚,寓意消病除灾。喝着那麦仁与牛羊肉共舞的麦仁饭,嚼着甘甜冰凉的腊八冰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曾几何时,“年味淡了”的感慨,不仅仅在城市,也扩散到我的土乡。如今,吃油搅团、吃油饭、吃腊八冰已逐渐成为历史,成为一种遥远的符号。每遇“冬至”、“腊八”,大鱼大肉替代了往日难忘的油饭、油搅团……有些尽管还是那些食材,但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味道,那些倾注了农民们一年劳作之后的欣喜和情感的食物,在工业化生产的冲击下,似乎渐渐失去了浓郁的芳香。
我们怀念的,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年味,是潜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乡愁。往昔的甜甜年味,往昔的情调与风韵,只给人们留下淡淡的记忆,如烟似雾,缠绕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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