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年前,我在济南。每到夜幕降临,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,我就登上单车,慢悠悠的离开老槐树,顺着十二马路,直奔匡山小区,一处简陋的窝棚。那时候,华灯初上,人流熙攘,各种摊点琳琅满目。我无暇顾及于此,腹内的饥荒早已为我锁定了目标。
不记得*一次光顾这个窝棚是什么时候了。只知道,囊中羞涩,稍有一点排场的地方我都敬而远之。只不过,当时年轻,交校路附近尽管有那么多的窝棚,如果老远看着里面了了没有几个人,我也是不会轻易俯就的,因为我爱热闹。于是,我就看到了那位老板娘,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,系着花围裙,红彤彤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做作的微笑着的老板娘。一盘饼丝,冒着腾腾的热气;一杯散酒,度数足够猛烈。吃完,付账,只有区区8元钱,身材高挑的老板娘还像送大神一样送出了窝棚。得,就是这里了。此后的无数夜晚,这里就成了我歇脚的地方。
记忆犹深,一次,我所寄存的一瓶酒不够我一顿的消费,摸摸兜里,再也买不起一瓶新的。正在郁闷,老板娘已经不声不响地从货架上拿起一瓶白酒,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,俯身轻声说了一句,敞开喝。说完,转过身去,自顾自去应付其他的客人。那个时刻,换做任何人,也不由不感动。素昧平生,不知根底,小本生意,却能与人极大的信任!于是,饼丝,白酒,窝棚,高挑的老板娘,我一直坚持了三个月。三个月后,我辞职了,窝棚也因为不符合城市管理规定,一夜之间就被拆除了。那位长发,可亲,30岁左右的老板娘,就再也没有走进我的视线。
匡山小区的隔壁,是交校路。那里树大阴森,算得上夏日纳凉的好地方。坐在阴凉的法桐树下,看着交通学院的女生花枝招展的从眼前走过,不啻一种享受。但那时候,我并没有多少这样的闲工夫。所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归纳在一起,就是交通学院门口那一个小小的书摊。
我这人有个毛病,不论走到哪里,我可以不认识门口的阿姨,不记得路边诱人的烧烤,甚至,不熟悉工作的流程,但是,不可否认的是,周围大小书摊的老板,往往很短时间我就能和他们称兄道弟。交校路也是如此。
摊子不大,只有一辆摩托三轮,书也不多,除了武侠,言情,就是学生的参考资料。此外,就是大量的过期杂志。虽然过期,价格却很低廉,只有5毛钱一本。我那时热衷于《读者》,千方百计从他那儿搜求我所没有的读者期刊。往往,我说缺少哪一本了,他就赶忙记在本子上,隔两天再去,准保满载而归。
有一回,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:哥们,《读者》创刊号有吗?天啊,他竟然随手就从车头的黄皮包里拿了出来。那可是我打听了很多地方,要么没有,要么非200块钱不卖的稀世珍品啊!我如获至宝,边翻看边问价格。他想了想,说,咱哥们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不说谎,40块钱你拿走!我还能说什么?于是,我的书柜里就多了一本镇柜之宝。
很后一次见到他,是城管的问题。城管突击检查,他总算侥幸逃脱,但是一本《当代文学作品精选》因为匆忙,落在了我的手里。很抱歉,哥们,我到现在也没给你钱。但是放心,我已经帮你教训那帮城管了。
那天,城管抓住我,问我是否认识你。我厌恶地把他的手从肩上拨拉开,没好气的说了声:瞎啊,你们?
还是匡山小区,一处烧烤店。
那是我第二次去济南了。换了工作,也换了心情,认识了新朋友。正是夏天,一到晚上,我们就互通电话,相约着去那儿打发时间。一杯扎啤,或者扎葡,一盘毛豆,几十串肉串,于是,一个闷热的季节就这么过去了。朋友小我很多,长得很帅。一来二去,被烧烤店的小姑娘看上了。小姑娘是淄博的,齐耳短发,俊秀丰满,活泼好动。每看到我们光临,立刻什么也不管不顾了,擦桌子,倒茶水,切西瓜,斟啤酒,忙的不亦乐乎。
偏偏我那朋友天生“羞涩”,对姑娘的热情并不怎么搭讪。姑娘没法,只好乘机要去了我的号码。如果隔两天没有去,准能接到她的电话:赵哥,今天新到的大西瓜,可冰凉呢。赵哥,我们也上扎葡了,可好喝呢。
我于是就知道,我该约着我的朋友去那里美餐一顿了。想想,那么多的酒菜,我们两个都花不了20块钱,这样的美事谁能摊得上?只可惜,我那朋友太也不给面子。有一阵子,因为接连下雨,我们好几天没有去。
晚上刚下班,我的电话就响了:我爸爸被烫伤了,现在省医院,你们能不能陪我去看看?
我知道,那个所谓的你们其实就是我的朋友。
我急急忙忙去找他,没想到,他看了看我,好久,才幽幽的来了一句:我头疼。万般无奈之下,我冒雨打了出租车陪着姑娘去了医院。但那也是很后一次见到她。此后,再也没有她的电话打来。但我仍然感动。故事的主角虽然不是我,但我陪着主角享受了不少次的美餐。人间情义,往往就在邂逅之间。
常常感动,尽管只是些平凡的小事,平凡的人,
常常感动,只因为这些平凡的小事平凡的人带给你的感觉很真诚,很温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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