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起来,到你李爷家打点豆腐去!”小时候只要我一睡懒觉不起床,妈妈就在我耳边叫。只要一听见这话,无论再困,保准一咕噜就爬起来,飞奔豆腐坊。
王庄豆腐坊,位于王庄村西北边,是李群营按辈分我叫李爷家开的。豆腐是家常菜之一,营养丰富,做法多样。那个时候穷,能吃上豆腐也不错了。我很爱喝的是豆腐脑。当然我也爱吃小葱拌豆腐,因为我觉得做人也应该是这样,一清二白。
豆腐相传是汉朝淮南王刘安所发明,这刘安可不是个吃货,他是个炼丹的高手,刘安在安徽省寿县与淮南交界处的八公山上烧制丹药的时候,偶然以石膏点豆汁所成。呵呵,这也是个神奇的意外。
从王庄村中间的大路可以到豆腐坊,但我爱走夹河沟的小道,这里有别人看不到的世界!夹河沟两岸的白杨树,刺槐树和桑椹树,密密匝匝,窃窃私语,交头接耳。风一吹起,就听见它们说,看!那小子又来了!夹河沟的水,也不知道从哪里流过来,但我知道它流向哪里去。
沟边小土坡上有青青翠翠的草,有肥厚的小蘑菇,有讨人喜爱的狗尾巴草,还有偶尔冒出来的点点黄的、红的,粉的小花,像星星一样散落草丛里,它们眨着眼睛,看夹河沟飞快的奔跑。光影迷蒙的薄雾,在这里闪烁。河沟里悠闲游泳的鸭子和曲颈向天歌的大白鹅,总让我感到快活。土坡上偶有成群的鸡在觅食,神气活现的大公鸡偶尔来一两声鸣叫,不到这里来的人们,他们怎能看到听到呢?
还未走到豆腐坊,空气中便弥漫着豆的清香和味道,笼罩在村子的上空,像是撒了一层奶酪。忍不住舔了一下,空气都是香甜的。一只亮色的蜻蜓在阳光里畅游,挥舞着两只翅膀,快来呀!小伙伴们,快来喝豆腐脑啊!一走进豆腐坊的院子,只见有三五个人在忙忙碌碌,李爷看见了我,露出招牌式的微笑,“我妈让我来端点老豆腐”“白舍急,(方言~不用着急的意思)先喝碗豆腐花”“我今天带的有钱”“豆腐钱我收,豆腐花管饱”李爷对我就是好!李爷干活慢悠悠的,非常耐心,他从锅里舀了一碗,加了一勺糖端给我,看他脸上露出那善良而狡黠的笑,我的眼睛反射出炫目的光彩。
豆腐坊的院子里,有三三两两的大缸,里面泡的黄豆,有的还在冒泡。院子正中间,挂着一个大大的过滤渣的布兜子,上面用树杆子撑起。大大的铁锅在院墙角落边架起来,里面煮沸的豆浆在翻腾,烟气缭绕。穿上树林四散开去。铁锅旁边有一堆堆劈好的干柴,那边石磨不停的在运转,工人手握长长的木柄,推着石磨,有人往磨眼里加泡好的黄豆,他们分工明确,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豆腐花我是喝急了一些,烫到我的嗓子眼儿了,眼泪都要流下来了。喝这个玩意可不能性急,尤其是刚煮好的,烫了两回,我可是有经验了。我还没喝完哩,李爷过来又给我舀了一碗,看来真的是要管饱!所以每过几天我就缠着妈妈,端点豆腐吧!其实我就是爱喝豆腐花!嘻嘻,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出我这点小聪明。
2000年,我在广东清远打工的时候,也喝过豆腐花。让我不解的是,他们的豆腐花是加盐的!还要加点酱油,哎哟,我的妈呀,真的是喝不下去呀!后来我要求老板给我来一碗原味的,也没喝下去,做的口感不够细腻,喝不出豆腐花的味道。还是李爷家的豆腐花好喝,清香细嫩,爽口回味。
有时候李爷闲下来的时候也给我们小伙伴讲点儿豆腐的制作技巧,一泡:冬天六个小时,夏天三个小时,时间不能长,不能短,否则失去浆头,那就做不成豆腐,这要浪费了。二磨:将泡好的黄豆放进石磨里磨出汁水,这石磨磨出来的,就是味儿正。三过滤:将磨好的汁液,倒进大布袋子里,不停的挤压摇摆,过滤掉浮渣。四火候:将过滤几遍的豆浆倒入大铁锅中,大火煮沸烧开。这个也要讲究火候的,要有眼力。五点石膏粉:石膏是提前烘焙好的。石膏的烘焙是一个关键。要用锤子轻轻敲就破碎~刚烧过膏中心就好,烧的太生不好用,烧的太熟,做不成豆腐。这里面学问大着哩。六模压成型:用做好的木盒子,把浆体倒进去,冷却,上面用东西压上。这木盒子,做出来的就是好吃,现在大部分都是塑料盒子成型,不透气,没有那个纯味了!听的我们晕头转向,但是李爷总是善良而耐心地讲解着,有时我们插两句,有时候不说话只听,心里暗生敬佩,李爷太有学问了。李爷说:想学点手艺,可是要用心了,做豆腐和做人一样,要清清白白。
我喝过很多地方的豆腐脑,都喝不出来家乡的味道。李爷也早已经不做豆腐了,那儿时的记忆和香甜,永远留在梦中。
多年以后,即使我走向一度陌生而遥远的他乡,但那很初的记忆,却未曾远离。我对故乡的眷恋永远也无法割舍,无论我去向何方,却始终不知不觉的带着他们~故乡的一草一木,故乡的人,故乡的传奇,始终在我梦里越发的亲切和熟悉。
作者简介:熊向阳网名:向阳花开,河南南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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