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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荷塘“有奖金”征文】 忘(小说)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2-04-20

熟悉的手机铃声,显示着陌生的号码。我疑惑地接起来电话:“喂,你好!是,你是?哦,行,一小时后茶馆见!”放下电话,我还是有点疑惑,不知道永嫂找我做什么,我和她还是在她和永哥订婚的时候见过一面的,说来也有快三十了吧,以后我们再无联系。

茶馆离我这不远,我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,穿件紫色风衣,决定步行过去。深秋的季节到处都是飘舞的落叶,它们在太阳光的折射下,是那样光鲜亮丽。放眼望去,它们的许多伙伴都在空中旋转着,各自展示着自己很为曼妙的舞姿,细听,还有那轻浅的叮咛声,仿佛是在做来年的约定。看着落叶的从容和淡定,听着脚下沙沙作响的伴奏声,我放慢了脚步,害怕错过很美的秋景。

来到茶馆靠窗的位置,我看见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,虽然她的衣服颜色比较暗雅,但是她的气质超凡脱俗。在这个小茶馆里显得是那样与众不同。她看见了我的到来,冲我友善微笑了一下。我冲她点了点头,笑问:“你是永嫂吗?”她站起来伸出手说:“你是英丫头吧?”听着这个熟悉陌生的称呼,我不禁感慨,流年太快了的。三十多年前,这个称呼似乎是永哥的专利,随着时间我都几乎把它忘记了,自己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名字。“你喜欢喝红茶,口味没变吧?”永嫂的问话,拉回了我的思绪,我淡笑道:“什么都可以的。”“你永哥说你喜欢喝红茶。”我一愣,抬头看着永嫂,虽然她还在微笑,可是我也捕捉到了她眼底不易觉察的伤……

那是一段难以忘记的经历。记得婶带我和霞下车后走了好长一段路,她说叔会骑马来接我们的,路过一个水坑,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个污浊的水坑,上面飘浮着许多杂草和羊粪球球,他们管它叫刨子,婶让我们停下去刨子喝水,她说前面的路还好远的,而且没水喝。霞听了妈妈的话,用手剥开了杂草和羊粪球球,捧起了水“咕噜,咕噜”地喝了起来,婶也同样喝起了水,只有我在原地没动,那是我觉得那水非常不干净,细看都发绿了,觉得那绿就是羊粪球球染的。婶喝完水走了过来,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:“去喝吧,我们离你叔的路还很远,不然渴的滋味很难受的!”我抬起头看着婶,婶的眼神有着歉意有着请求,我只好缓缓地走向了刨子,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水,喝完马上觉得嘴里都是羊粪和杂草的味道,想吐。可是看到婶那严厉的眼神,我还是忍住了。

开始徒步的时候,我很开心,也很好奇,东瞅瞅西看看,可是随着火辣辣的太阳越来越大,我的脚步越来越慢了,感觉嗓子眼都在冒烟。这时我才明白婶的那个严厉眼神的含义。我看着婶和霞一样干裂的嘴唇,想停下来等叔来接。婶没有答应,她告诉我这里人烟稀少,村与村的距离特别远,如果傍晚走不到和叔的聚点,那样我们就会很危险的,她说草原会有狼群出没。她说着递给了我和霞一颗薄荷糖,让我们走快点,就这样我以蜗牛的速度“飞奔”着。霞看着我的样子,走到前面摘了几株草叶让我放在嘴里,她说这草汁能生唾沫,可以缓解干渴,说着她也嚼了几枝。看着霞一脸的真诚,我有点脸红了。

霞其实比我还小一岁,她从小就生长在草原,十岁的时候回到她奶奶家读书。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霞,我们并成了好朋友。她给我讲草原的故事,讲她家人的事,她说她们那边几百里地才有一户人家的,大家都要圈牧场放羊、放牛、放马的,她说她有两个哥哥,大哥会弹琴吹箫,还会打猎,很厉害的是骑马,多厉害的马大哥都会驯服它,都让大哥骑的,大哥还会打猎,经常给她打野兔吃。二哥还在那边读中学,说二哥的学校离家好几百里地,一个月也不回家一趟,所以婶和叔就没有送她去那边读书,心疼她离家太远,怕她年纪小受委屈,叔原打算不让她读书的,说一个女娃娃家读书没啥用的,长大了找个好婆家就好,可是婶不同意,所以才把她送回奶奶家读书。她说她没事干的时候就去草地捡鸟蛋、采野花,草地有各种的鸟蛋,有时候还会捡一篮子的,还有各种的野花,都非常香非常漂亮,很主要的是,她说草原夏季没有蚊子,不会像我们这里一到夏季就满身包。听了她的讲述,草原对我有着魔力般的诱惑,所以今年暑假在霞和婶的邀请下,我说服了妈妈跟着婶和霞来到草原玩,预期二十天,我下定决心,一定学会骑马!

在我精疲力尽的时候,听到霞兴高采烈地大喊:“爸爸来啦,爸爸来啦!”我为之一振,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看到的是一个比燕子大不了多少的黑点,和一团飞扬的尘土。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,问道:“这个距离,你确定能看清楚是叔?”霞说:“看不清,但是我确定是爸爸!”我疑惑地看着她,她也不像在开玩笑。这时,婶说话了,她告诉我这个黑点就是叔,因为走这条路的人不多,这个时间走的人就更不多了,天已接近黄昏都怕遇到危险。我抬头四下张望,看到的是绿,望不到尽头的绿。在这夕阳西下的时候,这绿就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
黑点越来越大了,尘土越来越浓了,婶让我俩稍做休息,说等叔来骑马回家。听到这句话我兴奋不已,我忘了干渴忘了疲惫,随手捡起一块土坷垃扔进草丛中,听到的是嗡的一声作响,吓得我后退几步,看见从草丛中飞出许多受惊的鸟群。婶和霞看着我的举动,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我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冲她们吐吐舌头小声说:“不是狼就好。”

在我们的嬉笑中,叔也来到了眼前,他骑了一匹黑马,还牵着一匹枣红马,他飞身下马把霞搂在怀里呵呵地傻笑着,我看出来他对霞的思念与宠爱之情。我和叔两年前见过一面,他人很和蔼,喜欢给我和霞讲故事,但是也很严厉。在我们没有完成作业的时候,他不让我们出声说话,他会一直盯着我们,只要我们稍有小动作,他都会严厉地呵斥,所以我有点小怕他。

叔接过我们的挎包放在了马背上,然后拿下一壶水递给我说道:“鬼丫头,渴坏了吧?”我笑了笑,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,还是把水递给,了婶,婶笑着说:“还是你喝吧,洗洗嘴里的羊粪味。”叔和霞听着婶对我的调侃都笑了。

叔让大家都上马,叔和霞一匹,我和婶一匹。霞自己很快爬上了马背,可我就尴尬了,我有点小怕,不敢接近那匹枣红马,看马的那个眼神,好像在对我说:“你是谁?你上来试试!”婶看着我害怕的样子,喊叔把我扶上了马背,她自己一跃上了马搂住了我,安慰我:“别怕,这是我骑的马,脾气特好,特别温顺的。”说着她一抖缰绳马也飞奔出去,随叔的黑马拉近了距离。马开始跑的时候我有点紧张,可是婶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,感觉很稳当,有一种飞的感觉,特别的爽。在夜幕下,感觉自己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侠……

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,永哥给我们端来了茶水,拿来了点心,我看着那茶水一红一绿,立马抢了一杯红的,感觉绿的像那刨子里的羊粪球球水……

我喝着红茶,慢慢地给永嫂讲着我喜欢喝红茶的故事。听着我的故事,永嫂渐渐地锁起了眉头,她的眼神中有失落、茫然、遗憾,似乎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恨。我看着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,也有了一丝的不安,第六感告诉我,她的一系列变化和我有关……

永嫂突然问道:“你喜欢你永哥吗?”我不知所措地说:“嗯,喜欢。”永嫂又问:“你爱他吗?”我错愕地看着永嫂,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?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我和永哥在他们定婚后就没有了联系,这事永嫂应该知道的呀,他们难道一直不是生活在一起吗?看着永嫂一脸的真诚、一脸的探求,我认真地回答:“没有。”永嫂对我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,那暗淡的眼神布满了一层泪光,缓缓地开口说:“他爱你,一直都在爱……”我惊愕地盯着永嫂,她这话像是说给我听,有像是在说给她自己。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,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。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?毕竟三十多年了,我们没有任何来往,我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。不是永嫂今天的出现,我几乎把永哥给遗忘了。

永嫂端起茶杯盯着,遮挡着她的泪雾。我看着窗外落叶随风起舞着,也许,泥土是它们很好的归宿。从发芽到落幕,不知道是叶子在守护着大树,还是大树在滋养着叶子。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意,揉捏着内心深处的波纹,有的只是一声轻叹……

许久,才听到永嫂开口了,她的声音很柔也很淡,似乎在讲诉一个别人的故事。她说:“我们结婚后他对我很好,几乎是百依百顺,从来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,可是我不喜欢他对我像对待客人那样的礼貌。我们是夫妻,我想要他的激情和热情,然而这只是我的奢望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话很少,笑容也不多,有时候我憋屈了,冲他发脾气,他也不搭理我,默默地承受着我的坏脾气,他一个人在发呆,独自望着远方,好像在等待着什么。他喜欢吹箫,可他的箫声又是那样的哀伤。我问过他,如果他心里有人,我可以放手成全他。我不愿意看着他如此的凄凉,因为我爱他,不忍心看着他这样,可他总是摇头,抱我入怀轻轻地说对不起,也就在这个时候,我才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一点我想要的暖。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,他有爱,爱的是那样的根深蒂固,我也想找到这个让他痴迷不悟的人。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,甚至于去跟踪他,可是我什么也没查到。他不和外界接触,也不和陌生人说话,他每天只知道骑马放牧,回来就是伺候他的那匹白马,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白马,包括我和孩子,在他眼里我们几乎不抵这匹白马。他有时间就给白马吹箫,没时间和我说话。他一辈子对我相敬如宾,也相敬如冰……”

听着永嫂的讲述,我内心深处泛起了层层波澜,永哥和我年轻时的画面,在我的脑海里飞旋着、飞旋着……

记得我抢过那杯红茶的那一刻,我为自己的鲁莽不礼貌而感到脸红。我抬头看永哥的时候,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桌子旁边,黝黑的脸膛,一道浓眉紧缩着,感觉有点像三国的张飞。我不好意思地和他说了声“谢谢”,他只“嗯”了一声,再无声音了。不过我也没和他计较太多,霞告诉过我,永哥不爱讲话,整个一个闷葫芦似的。再说我还有求于他,所以我更要显得大度些。

清晨的草原处处都是青草的幽香,一望无际的绿映衬着蔚蓝,使那五颜六色的花儿更加鲜艳夺目。我和霞采摘着野花,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,在草地上飞舞着。惊起的鸟雀在我们头顶盘旋着,一声声惊鸣呼叫着同伴,看着它们乱作一团,我们没有太多的愧疚感,依然疯癫地载歌载舞,嬉笑着捡拾着鸟蛋。玩累了我们就地仰躺着,枕着自己的胳膊,看着那悠闲的白云随心变幻着。尽情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,享受着它特有的暖,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这童话般的美丽,仿佛我也揉进了这草原的泥土中,也会开出很艳丽的花朵,也会迎来美丽的蝴蝶和我一起起舞……

这时,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,我知道永哥放牧回来了,我一跃而起奔向了他的马群。几天下来我已经不那么害怕马了,我还敢给它们喂草,偶尔还敢拍拍它们的脑门。似乎它们也习惯了我的存在,也不再对我瞪眼睛了。倒是永哥对我一点也没有变,我和他打招呼,他还是那一声“嗯”,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教我学骑马。不过我也不是那省油的灯,为了自己的目的,只要永哥在家,我都会围绕着他转,给他端茶递水讨好他。可惜的是,人家不领情,几乎连一个笑容都没有。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了,我学骑马的计划遥遥无期。看着窗外的夜色,我有点想家了。我轻轻地披衣起床来到了马厩,抚摸着我和婶骑过的红马,眼睛里有了热乎乎的东西。我随手揪来了一片草叶,吹奏起了《妈妈的吻》,我不知道这是在吹给远方的妈妈听,还是在吹给红马听……

听着传来的脚步声,我停止了吹奏,永哥也站到了我身后。我没有回头,也没有和他打招呼,只是靠近了红马紧紧地搂着马儿的脖子一言不发。永哥借着月光注视了我片刻,伸手帮我擦掉了眼泪,虽然他的手很粗糙却很轻柔。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,他开口道:“明天起早点,回去睡吧。”我听着他的话,高兴得忘了刚才想家想妈妈的事,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答应教我骑马了,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问话,他已转身离开了……

自己一夜没睡好,却醒得很早,听着隔壁有了动静,我飞步来到了院子里,这时天还不算亮,永哥也出了房门,我高兴地喊:“永哥早!”他“嗯”了一声走向了马棚,牵出了婶婶的红马备好鞍,示意我上马,我坐在马背上,永哥牵着马走进了辽阔的草原,我们迎接着东方的*一缕曙光,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!

一路上我问东问西,永哥也慢慢有了言语,不再是那个“嗯”了。当我问到骑马时,他给我讲了许多骑马的知识,例如“让马奔跑时,就要双腿加紧马肚,轻抖撕缰;让马拐弯时,就得用膝盖轻点马的脖子,并且勒扯缰绳,还有对马喊的口号,‘驾——吁——’等。不过这是熟悉的马,骑生疏的马还是要注意的,马通人性,在它不服你的时候会甩你出去,所以说骑生马也是极危险的。”我说:“我想让马奔跑,想要飞的感觉!”永哥看了我一眼,飞身上马轻抖缰绳,马儿飞奔而出,我的心随着马的速度也提到了嗓子眼上,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我还没来得及看路边的风景,就已被甩在了身后。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马背上的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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