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冬日的冷沉里,我,回到了故居。
虽然路途不是很遥远,且交通方便,平坦通畅,但有一种情绪总在心里纷乱着。想理,理不清,想放开,它却不肯下来,想赶它,却又赶不走。只好任由它在心里扰乱着,打闹着。
风,冷飒飒的,在冬日里飘荡着,专找你没有裹好的皮肤出力的咬。天,早上寒冷而阴沉,到了中午时,却又有些阳光,因而气温也跟着升高了些,但到了晚上的时候,气温便又聚然地下降了,日间与夜晚相差了十几度。也许是老家的树木竹林多,绿色植被覆盖率高的原故吧,晚上那冷若冰霜的露珠洒落在叶子上,稍不留神而触碰到它时,便使人感到钻心的痛,空气是那样的潮润而阴冷。
故居的夜,是那样的冷峭,寂静。在故居居住的几天里,很深的感触就是寂静。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可以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一丝风吹草动声。习惯了城市中的灯火通明不夜天,回到老家后却感觉到有些不适应了。虽然村中是用电照明了,但只是局限在各自的家中,没有街灯路灯,不像城市那样街头巷尾都照了个通透。因为树木多,凝聚的雾气也多,所以,夜的黑暗确是伸手不见五指。如果没有灯光引路,走起路来时,一脚深一脚浅的,总是摇摇晃晃,就像小船在水上颠簸,从这一边摆到另一边。头脑中也总是浑浑噩噩的,没有一种直走的信息反映在其中。因为夜的黑暗已经把大脑吞噬了,大脑已经被夜包围了,迷蒙了。
而黑暗中,只有冷风在吹,寂静在伴随,独处的心在游荡,树木的阴影在摇曳。
冬夜如熬,瑟缩其中。夜宿于故居的旧瓦屋中,那种残年老屋的特有气味便扑鼻而来。在辗转反侧的难眠里,在霉味带着灰尘味的空间中,我看见白蚁已经把泥巴糊在了木门上,屋顶的行条上,甚至床架上好像也有了白蚁留下的痕迹了。心想,这该死的白蚁破坏力非常强,不需几年,这座老屋就会被它所毁掉的。这也是砖木结构房屋的很大毛病,如果房屋没有人居住,闲置了,多年以后就要遭到这样的厄运了。
故居在旧屋区,它的周围都已经是残墙断壁了,很多邻居都已经另盖了楼房,迁到了新居了,只有个别人家才还在这里,因而更显得孤寂与凄清了。因为习惯了城市中喧喧闹闹,光光白白的氛围,现在突然间来到这样的环境中,心里很是不适应。特别是当夜幕降临时,黑暗中笼罩着一座座断壁残垣,阴影憧憧里,四野无人声,只有冷风摇晃着树的枝叶,散发出各种离奇古怪的响声。如果突然间有一对发情的猫在残垣那里交配,它们所发出的叫声会把你吓起满身的鸡皮疙瘩的。因此,在这样黑暗诡秘的环境中,如果是胆子小的人,确是有些害怕。
然而,望着眼前的故居,念着过往的曾经,我的生命在这里诞生,我的长成在这里见证。这里留下了我呀呀学语的稚音,这里烙印着我童年的每一个脚步,这里刻录着我成长岁月里的每一阕赞歌,这里也承载着我成长路上的每一滴眼泪。故居的夜寂静,冷凝。凝聚着岁月的蹉跎与厚重。故居的影子招摇,默语,诉说着生活所走过的每一个嵯道。我静静地伫足于故居的身旁,默默地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,那久经沧桑的模样,使我的脑海中闪现着一个个从这里走过的往事,不觉间使我黯然神伤,泪下涓涓。
如今,岁月如河,时光流泄。熬岁的故居依然静静地迎渡沧桑,恭送日月。那棵生长在故居身旁的龙眼树,今天已经枝繁叶茂,挺拔苍穹。虽然它的身上留有霜冻寒侵的疤痕,但它那坚实硬朗的身骨,足以抵挡任何的风刀霜剑。
冬夜如水,冷风吟吟。故居的夜,冷峭,暗沉。那龙眼树的身影,像故居的守护人,静静地伫立在夜的黑暗中,笑迎着风雨,也欢送着朝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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