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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火流年,饮食人生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7

烟火流年,饮食人生

时间是贮存美食的很好方法,而回忆是很特别的佐料。多年以后,无法重温过往的一些人和事,就做一道喜欢的菜,让时间过得慢一点,让遗忘来得迟一些,布菜摆酒,只取一箸,静品太白的绵长滋味,那些过去的人和事,就会缓缓氤氲眼前,模模糊糊,而直抵心底。

一、糖渍桔子

天气渐渐热起来,空气里有了夏天的味道。这个时节的女人,喜欢用梨子、苹果、柚子等水果,加点银耳、冰糖、蜂蜜,煮成各色的糖水,滋润喉咙,慢慢享用,让自己变得和孩子一样小。

不知道是谁偷走了孩子的时间,那个曾经跟粘在身后的“小尾巴”成了忙忙碌碌的中年男人,匆匆来匆匆去,有时候见着了,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可是记忆里总有个金色的桔子在那里。小时候的一天,妈妈拿来别人给的一个桔子,掰成两半,说是我和你一人一半。你不知道去了哪里,我急急忙忙吃掉自己的那半个,然后看着放在桌上的另外半个,一会儿,我看着你那半个桔子,回味桔子的味道。忽然好馋那半个桔子。我的手摸着那半个桔子,安慰自己说:“我只吃掉一瓣,其余的给他好好留着。”从那半个桔子掰下来一瓣放进嘴里,可是,等着你不回来,一会儿,又掰了一瓣……等你回来的时候,半个桔子只剩下了指头大的一瓣。这个故事好几次在餐桌上讲给家里孩子们听,每一次都惹得他们“哈哈”大笑,但是后来的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讲出来,当我离开家去外地上学,那年冬天回来的时候,你捧出一个白瓷碗,里面是糖渍桔瓣,黄色的桔瓣浸在亮晶晶的糖水里,吃一瓣清香的甜味沁人心脾,你说家里太热怕桔子等不到我回家会坏掉,所以想了这个办法保存桔子,然后你“眨巴眨巴”着眼睛问我:“姐姐,好吃吧?”

我的眼睛瞬间润湿。我假意沙子迷了眼。

所以,我欠你的,欠你一份关心和爱护,糖渍的桔子那么香甜,可以抵挡后来的许多苦涩。这些年,你一个人在商海里扑腾,早出晚归,我知道你一定很累,很不容易,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,但不论什么时候,都希望你过得好。

二、蛤蜊韭苔

宫崎骏的动漫世界里说:“美食是对心灵很好的慰藉。”其实,喜欢上某一个菜,只是喜欢它带来的从未有过的感觉。年轻的时候,喜欢某一个人,也是这个原因吧。

那时年轻,一个人的时候,在街头小店吃麻辣粉,放很多的辣椒和醋,让一切苦的、辣的、涩的,从喉咙里灌下去。夜深了不肯睡去,想要喝酒、抽烟、浓茶,甚至毒药。下雨天在湖边一圈圈地跑步,让雨淋得湿透,想要大哭、大喊、撕碎纸张、踩裂手机……两个人的时候,以为只要有满怀浓情蜜意,就能做出香甜可口的菜品,却总是慌里慌张,油盐不分,甚至碰翻酱醋,锅里炖煮着的,似乎是童话故事里“咕嘟咕嘟”,冒泡的“巫婆汤”。

时光终将那些没有结果的感情吹散而去,很多年以后,她已经能够从容地炒菜煮汤。当饭菜上桌,口味温和,滋味恰当。*一次用蛤蜊炒韭苔,令她非常惊喜,蛤蜊的鲜美被生姜和料酒烘炒得扑面而来,当季的韮苔脆嫩多汁,两样翻炒几下,韭苔的香味,扑鼻而来,和着蛤蜊的香味,醉了屋子里的人。快速出锅,吹散热气,试尝一口,呼吸里都有了如缕不绝的鲜美。很惊喜的是,她发现映在餐桌玻璃上自己的笑容平静,温婉如水。

三、河鱼两吃

因为一场车祸,2012年以后的日子,一年顶十年。

那个曾经情投意合的好朋友,笑声朗朗,豪爽大气,在他病中打一个照面,再无踪迹。住在对面楼上热络串门的憨胖子,讪笑着说道:“这家伙开始倒霉了,以后渐渐也不再来了。”世态炎凉,人之常情,很多当时我们奉为知己的朋友,在经历历一些事情后,就变得面目全非。不敢思量,不敢回想。只是我们经历得迟了些。

坐在轮椅上的道路走得很不容易,一些陌生人的关怀,一些意外的惊喜,显得格外珍贵和温暖,每每让人动容。

昨天,一个同事送来一堆鱼,无鳞,手掌大小,说是黑河的野生鱼,很多年才能长大,吃了以后养伤口、长骨头都是很好的。这个同事平时关系很淡,只是在一个单位,天天见面点头打个招呼,私地下并没有什么来往。捧着那些鱼,心里万分感慨,却说不出所以然来。

我们将鱼在厨房里清洗干净,切几片豆腐相佐,加了生姜,大火烧开转为小火,千滚豆腐万滚鱼,不久整个房间都能闻到香味,白色浓汤的滚头如多瓣的花朵,出锅时撒些许绿色的芫荽和葱花,清水芙蓉,回味悠长。隔天,做了水煮鱼,出锅时,用热油炝辣椒和花椒,油“刺啦”一下倒在覆盖在涮好的鱼肉上的辣椒和花椒,红油铺满盘面,盆底的配菜啊鱼啊,麻辣鲜香,回味绵长,吃得流光溢彩,欢天喜地。

坐在餐桌前,我们小口的啜着香浓的鱼汤,想起那年去外地看病,轮椅走不了地下通道,要乘的列车为此临时改停在不用过通道的站台,而那小小的轮椅推手更是传递过无数的爱心与感动。其实,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厨房,有时鱼肉会腥,苦菜不能下咽,火烹水煮油炸,酸甜咸辣调味,每一种食材都有特别的味道,品味人生,那些温暖时光里的美食给我们前行的力量。

(编者注:百度搜索,原创首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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