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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荷塘】你若不弃,我必相随 (小小说)

来源: 中东文学城 时间:2022-04-21

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。

和许多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样,年仅21岁的金凤经人介绍,嫁给了小她两岁的小伙子明子。

那个年代的婚礼仪式非常的简单,一身红色的行头,几架生产队的马车,便把金凤接到了明子的家里,两间厢房,一些简单的家具就成了他们的新房了。

因为是冬天结的婚嘛,所以两家的长辈很自然的就把日子定在了腊月初十那天。天冷极了,还下着雪,在“截门儿”时,就把瘦弱的金凤冻得直打哆嗦了,明子见状,忙叫人帮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给了金凤,这让金凤心里一暖,在心里默默地说道:“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过日子!”随着一天一夜的热闹之后,小两口的新房被金凤收拾的异常的干净和整洁。冬天里,农村人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活可忙的,在帮着婆婆做饭,打扫家之后呢,小两口就坐在新房的沙发上,你一言我一句的唠起了家常。

“金凤,你比我大两岁是吧?”

“嗯,我是比你大两岁。明子,你认识李全吗?”

“你说的李全是李祥他大哥吗?”

“对,我们原来是同班同学,后来由于我学习不好,留级了,连留了两级。”

“我想起来了,你就是连留两级到我们班的小凤吧?”

“对,就是我。”

“没想到咱们竟然还是同班同学呢。”

“就是呀,其实我早就认出了和我相亲的那个人就是你。看你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,我也就不想提这件事了。”

“都怪我脑子反应慢,根本就没想过这点,要不是你今天说起这件事,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。”

“没事,没事,说开了就好了,我现在就是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。”

“放心吧,我会好好对你的。”说着,明子握住了金凤的手,两个人偎依在了一起。

就这样,两个人只要一有时间就聊起天来。聊到高兴处,两个人的笑声都传到了屋外,公公听到两个人的笑声,很是欣慰。金凤的勤劳与活泼的性格是非常受公公待见的,逢人就说:“娶了个好儿媳。”这可气坏了喜怒无常的婆婆,她一直认为,金凤抢走了她的儿子。经常趁明子不在家,伙同自己的女儿--梅子,对金凤非打即骂,甚至还暗中挑拨儿子和儿媳的关系。只要是看见明子干活回来,她就会*一时间把儿子叫到自己的房间,背着金凤,说了不少儿媳的坏话。起初,明子并不相信母亲说的这些话,慢慢的听的遍数多了,也就开始相信了……

金凤能够明显的感觉到,明子对她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变化,但她本着“家和万事兴”的原则,自己悄悄的把苦水咽进了肚子。婆婆见金凤没有去找她理论,还以为金凤怕她呢,开始变本加厉了,以前偷偷的说给明子的话,现在居然当着金凤的面说了。什么“干活偷懒”,什么“不孝敬公婆,打骂小姑子”,什么“偷着往娘家拿钱”……

根本就没有影子的事,在她的嘴里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,气的金凤悄悄地哭了好几回。开始她还想跟明子说一下真实的情况呢,可看到明子那满腹狐疑的神情,她迟疑了。知道自己说了也未必有用,明子毕竟是个“孝子”,怎么可能会相信妻子去忤逆母亲呢?

公公见儿媳这般受气,有心想给金凤解围的,无奈,他在家里的地位有限。他说的话,金凤的婆婆从来就不当回事。几次因为公公为金凤说话,被婆婆破口大骂,甚至拳脚相加,很后使得公公,面对金凤的事情是敢怒而不敢言。金凤在这个家的日子,越发的不好过了,经常受气不说,连可口的饭菜都吃不上,本来就瘦弱的她,越发的营养不良了。

眼看,小两口结婚就一年了,金凤肚子还不见起色,这可急坏了她那“了不起”的婆婆,她担心外面的人对明子指指点点的,开始对金凤“嘘寒问暖”起来,关心起她的食宿起居,偶尔也会让明子爸给金凤做点好吃的,剩下的大部分时间,就是带着金凤去“寻医问药”了,还好没过多久,她的付出就有成效了,到了第二年腊月,金凤给他们家产下一女婴,取名为娟子。

公公对孙女真是疼爱有加,深知儿媳的营养状况,偷偷的给儿媳做了一些好吃的,有空就去抱抱小孙女,婆婆呢,一心想要个孙子,从未去看过孙女一眼。过了一年多时间,婆婆又催着金凤和明子要个二胎。早已对母亲唯命是从的明子,根本不去考虑金凤在这个家里的艰难处境,面对怀中刚一岁多的女儿,金凤想了许久,为了一家人能够平静和睦的生活,金凤同意了。

天随人愿,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还真是一个男孩,全家人都很高兴。取名为涛涛。

金凤本以为有了个儿子,在这个家里“受气”的处境能够有所改变,没想到的是,涛涛出生没多久,婆婆三天两头就疯闹一回,总是在涛涛睡着时,在院子里,在屋子里“叮当”个不停,金凤只要一建议婆婆小点声,就一定会被婆婆斥责一番。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,金凤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能……

这时的明子也改变了对金凤不闻不问的态度,尤其是见到母亲刁难耍泼的样,在心里真是厌恶极了,知道了这几年金凤在家里所受的委屈,也清楚了自己这几年的做法有多么的愚蠢。想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妻儿,前思后想之后,终于鼓足勇气去找母亲,希望她能对金凤和孩子们好点,没想到母亲知道他的来意后,非常的不高兴,指着明子的鼻子又哭又闹的说他“如何如何不孝顺”,“被金凤灌了迷魂汤,娶了媳妇忘了娘”。看到母亲这个样子,明子非常的伤心,二话不说就回到自己的屋子了,回去后抱着金凤哭了起来。

看到明子这个样子,还真是吓坏了金凤,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,金凤还在想着怎样去安慰明子之时,明子对金凤说:“凤儿,咱们搬出去住吧?这个家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。以前是我错怪了你,以为是你在气妈,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都是妈。我为此还冷落了你,我真是天底下很大的傻瓜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听明子说完后,金凤也哭了,默默地点了点头,明子为金凤擦干眼泪之后,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……

过了一夜,在明子出去找房子之时,没想到婆婆突然冲到金凤的屋子里,把他们的东西,打的打,砸的砸,嘴里还说着非常难听的话,扬言要赶他们出去。这一次,他们真的是无路可退了,除了离开这个“是非之地”,他们真的别无选择了,就这样他们离开了那个家,“支锅点灶”,过去了自己的小日子,能干的金凤和明子没过几年就白手起家了,盖起了大房子,还把两个儿女拉扯成人。本以为他们的日子该是苦尽甘来了,没想到快奔50岁的明子,因积劳成疾,半身瘫痪了。家里的一切重担都压在了金凤的肩上,她任劳任怨,硬生生的用自己孱弱的身体,撑起了快要垮掉的一个家庭。女儿大学毕业,儿子顺利成人……

每天无论多忙多累,金凤都不忘给明子做康复训练,并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的,农活和小买卖一样都没落下。村里无论谁看见金凤的身影,都会由衷的说:“金凤真是不容易,明子娶了金凤,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
金凤从不抱怨,即使明子现在动也不能动,在她心里明子一直都是她的精神支柱。她至今仍然记得明子当年做过的一件让她今生难忘的事情。当年婆婆在与她吵架之时,曾挑拨过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,甚至还暗中鼓动过明子和她离婚。但明子并未同意母亲的做法,公开对母亲说:“我此生只认金凤,别人我谁也不要!”就为这,金凤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到:“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,我是绝不会离开明子的!”

看到躺在炕上,熟睡了的明子,她动情的说道:“你若不弃,我必相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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